第26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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烤肉店裏，為了方便拍攝，季鹿和宮羽坐在了角落的位置。
宮羽的襯衫袖子挽到肘部，正拿著夾板在給肉翻面。
看著就多汁的牛排在爐火上被烤得滋滋地冒油。
季鹿盯著牛肉看，不知不覺目光就順著他的手，落到了他的小臂上。
平時穿衣服看不出來，他肌肉還蠻結實的。甚至完全不遜於從小就練拳擊的季鳴。
“宮羽，你和季鳴，你們是不是在一起，練拳擊啊？”
“嗯，我們小時候是一個老師。他沒跟你提過？”宮羽一手將烤得差不多的肉剪開，一邊回答她的話。
季鹿搖搖頭，“好像沒聽他說起過。”
不過，這倒是能解釋得通，他們倆都有著同款的“金箍-棒”手臂了。
“嗯，有時間帶你去體驗。”有時間把摩托車贏回來吧。這小子不值得。
宮羽把烤好的肉放進她的盤子裏，還細心地提醒道：“涼下再吃，小心燙。”
這肉是他提前準備好的，安全餵養，運動員可以食用的肉。但也是出於安全考慮，沒有加別的配料腌制。
不過季鹿完全不在意，蘸著麻醬吃，她都覺得香死了。
“您好，這是我們店長送二位的飲品。請慢用。”正吃著飯，服務生端來兩杯飲料。
季鹿看見杯子上的鹿角楞了一下。這杯子很眼熟啊。
與此同時，宮羽也發現了。
他不動聲色地拿過一杯放到她面前，“老板是我朋友。”
季鹿望著他，想起了網上那句著名的話——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？
但他神色無比淡定，半點破綻都沒有...且再觀察觀察。
她打定主意也不點破，終於等到了一個宮羽出去接電話的機會。
季鹿急忙朝服務生招手，神秘兮兮地問道：“你們店裏有酒嗎？就是自己調制的那種。”
服務生看著周圍一圈的攝像頭，也摸不著頭腦，遞給她一張酒單，“我們店裏的飲品都在這裏了。”
“好，謝謝。”
她接過酒單，一目十行地掃了幾眼，終於在第六頁紙上找到了那杯特調“My Deer”。
旁邊的配圖和她那天在酒吧喝的那杯如出一轍，都是粉色的。
面對鏡頭，她神色不變地將酒單遞回去，心裏卻樂開了花。
——她真是太機智了！壯哉小鹿！
等宮羽回來時，細心地發現對面的人似乎有點不對。
倒不是不好的那種不對勁，而是小姑娘渾身都透著一股沖天的喜氣勁兒，還時不時對著他笑得意味深長。
他沒問原因，還是像之前一樣，專註烤肉。
畢竟小姑娘開心就行，為什麽開心不重要。
回去的小路上，兩人並排走著，身側涼風習習，宮羽習慣地站在上風口替她擋風。
不過還是有幾縷風撩亂她的頭發，碎發貼在光滑白皙的額頭上，有種別樣的美感。
他看了幾眼就不敢多看。
直到她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。
“夜裏涼，下次出來多穿點。”宮羽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身上。
季鹿揉著紅彤彤的鼻子，驀地覺得這人有點不解風情。
她明明是為了第一次約會穿得好看點嘛，結果一天到現在都沒等到他誇一句。
她吸吸鼻子，裹緊外套，一股淡淡的樹木香調把她包圍。
這股香味前調像睡蓮一樣溫和，夾雜的茶香又讓人心神舒緩。
季鹿聞著這股味道，悄悄擡頭瞥了一眼走在身邊的宮羽。
他走路時身姿依然挺拔，側面看去確實很像一棵松柏樹，如果這時有雪覆肩頭，就更像了。
偷瞄的目光很快被捕捉，宮羽微微側頭，輕聲問她：“走路不看路，不怕摔倒嗎？”
季鹿不經意間撞進那雙含笑的眸子，她急忙低頭錯開視線。
小聲辯解道：“我，我看著路呢。”
宮羽盯著她紅通通的耳朵尖看了幾眼，道：“嗯。你是在看路，不是在看我。”
知道還要說出來。太討厭了。
季鹿臉上發燙，深深低頭，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裏。
宮羽看著，想起了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。
他沒再逗她。
兩人在明月清輝下漫步，初夏的晚風的伴隨著，一路送他們至門口。
季鹿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，說了聲“謝謝”就要跑進去。
“季鹿。”他開口叫住她。
季鹿感受到腕間傳來炙熱的溫度，他指尖的繭滑過她細嫩的皮膚。
她捏捏手心，慢慢轉過身來，抿著嘴唇看他，語氣裏帶著點點歡欣，“嗯？怎麽啦？”
宮羽也笑了，上前一步，站在第一節 臺階上，比她矮了幾厘米。
這個角度，他擡頭就能看見她漂亮的眼睛。
“你今天開心嗎？”
這個問題啊...季鹿裝模作樣地眨著眼睛，思考了一下。
她故意讓他等了好久好久，可宮羽像是耐性很好，也不追問，也不緊張，握著她手腕的溫度都沒變。
最後，還是她心生奇怪，歪著頭問道：“我不回答，你不著急嗎？”
“著急。”宮羽望著她，目光溫柔，語氣很輕，“不過沒關系。等你的回答，多久都沒關系。”
季鹿咬著嘴唇，控制著，不想讓自己嘴角的笑太明顯。
她微微彎腰，湊到他耳邊，快速又清脆地說了三個字，“我開心。”
說完她又要抽手就走。
這次他手掌加重了力度，將她的手腕錮住。
季鹿站在最高層的臺階上，一個慣性差點撲進他懷裏。
沒被他握住的那只手，恰好抵在了他的肩膀上。這樣的力度，他都沒動半步。
近在咫尺，他的臉，和他的木調香味。
宮羽沒有扶起她，保持著這個姿勢，薄唇輕啟道：“既然回答了一個問題，那把下一個也回答了吧。”
“你還要在這裏住三周。按照安排還有三次約會。”他的聲音壓抑喑啞。
季鹿紅著臉，明白過來他要問什麽。
可等了半晌，他都沒有再說話，仿佛問題已經問完，在等她的回答。
她害羞也不想回答，只想想避開他的目光，避開那張臉，最好是與他保持一定距離，這樣那股木調氣息就不會將她籠罩。
而她也不會忘了，該怎麽呼吸。
“宮羽。”她聲音細如蚊蚋，還有點小委屈，“放開我，我要站不住了。”
宮羽低頭看了眼臺階，她掂著腳尖，確實很努力地在控制。
他沒放開她，而是伸出另一只手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站得稍微直起來一點。
不過這個姿勢，她抵在他肩膀的手就失去了作用。
她身體的控制權落在了他手裏。
季鹿嘟著嘴唇，有點懊惱地看著他。
不過這次，宮羽格外地堅定，她不說就不放開。
後來，還是季鹿先投降，“你，你不給我時間想想嗎。”
“多久？”
怎麽突然這麽認真啊。
她閉了閉眼睛，小聲說，“下次約會之前。”
“好。”
他把她扶正站好，松開她的手腕，自己站到一邊。
季鹿抽回自己手腕，轉身飛跑到門口，剛打開門，又回頭看他。
宮羽站在廊下，面帶微笑，雙手插兜，褲腿筆挺，襯衫平整，看上去頗有謙謙君子，清風霽月的模樣。
略略略，她才不信嘞。
季鹿朝他吐吐舌頭，做了個鬼臉就跑進去。
宮羽失笑，無奈地搖搖頭。
這小姑娘皮得很。如果不先說清楚，要是下次她選別人約會，他去哪說理。
等夜風吹散體內的躁動，他也進了屋。
季鹿沒想到，她錄節目出去一天，茗姐竟然會給她打三個電話。
嚇得她趕緊回了電話過去。
等電話打完，她又想起今天的事，果斷給季鳴撥了個電話過去。
另一邊，宮羽洗漱完，在樓下倒了杯水，剛上樓，就被季鹿堵在了樓梯口。
小姑娘朝他一擡手，遞過去一個手機。
手機屏幕上是季鳴那張大臉。
“讓他跟你說。”
宮羽看看氣鼓鼓的季鹿，又看看視頻裏捂臉的季鳴。
有點不解。
他順從地接過手機，“季鳴？”
視頻那邊，季鳴放下手，尬笑了兩聲，“宮羽哥。好久不見啊。”
“季鳴，說重點！”季鹿在旁邊補充。
視頻裏的季鳴抖了三抖。
宮羽看著已經炸毛的季鹿，忍不住彎起嘴角。
“啊，宮羽哥，那個有個事兒得跟你解釋一下。就是我姐她學鋼琴——”
“等一下！”季鹿打斷他，腦袋湊過去，把免提關掉。
因為手機還握在他手裏，她頭頂的軟軟的頭發，擦過他的下巴。
她動作自然，完全沒意識到有任何不妥。
宮羽臉上的笑意漸深。
“好了，你們說吧。別讓我聽見。”
說完，她就捂住耳朵，面向墻壁。
一旁的宮羽又覺得好笑，又感到好奇，到底是什麽事值得她這麽晚還要解釋？還是讓季鳴解釋。
季鹿雖然嘴上說了不聽，但捂著耳朵的手還是悄悄露出一個指縫。
可音量好像被他調小了。
她聽不見電話那邊，只能聽見宮羽說話。
“嗯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
五分鐘的對話，他只說了這四句話。
季鹿嚴重懷疑，季鳴那個表述能力，到底能不能把事情解釋清楚。
然而事實上，季鳴解釋她鋼琴彈得不好的事，只用了三句話。
後面都是在求宮羽替他求情。
掛斷電話，季鹿還捂著耳朵。
他走過去，把她兩只手輕輕拉下來。手機放回她的手心。
“他解釋清楚了？”季鹿不確定地問。
宮羽看著她，點點頭，“嗯。解釋清楚了。”
“噢。那，那可不是我故意騙你的。是你自己誤會了。”
她聲音越說越小，視線也開始往下移。
宮羽看著那顆小腦袋，突然產生了想吻上去的沖動。
哪怕只是輕吻一下頭發。
他克制住自己，良久，輕聲說，“沒關系。”
季鹿看他沈默這麽久，以為他是有點失望的。
她自己心裏也懊悔，第一次就不該猜‘貝多芬’，誰知道她人品會在那個時候爆發，就該說不知道的。
至少，不給他希望，失望就不會那麽多。
她試探地開口，“其實，我現在學是不是也來得及？我現在長大了，應該比小時候學習能力強。”
宮羽皺皺眉，胸口的地方一澀，眸中閃過一絲難過。
他用最柔軟的聲調說，“沒關系，季鹿。你會不會彈琴，懂不懂音樂，都沒關系。”
季鹿的手指在背後纏繞，捏緊。
她靠著墻，鼓起勇氣似地擡頭與他對視，盯著他問，“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。
宮羽凝視她的臉，這張小臉上，他曾經見過最多的就是倔強和不服輸。
哪會有為什麽。她喜歡音樂，那很好，他可以彈琴唱歌給她聽。她不喜歡，也沒關系。
他第一次見到她時，她就在奔跑；而他愛上她時，她踩著滑雪板在風中徜徉。
無論是哪一個她，都足夠有魅力，足夠驚心動魄，足夠讓他掛念很久很久。
因為你是你啊，你是季鹿啊。
是唯一一個讓我放在心上的女孩。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他緩聲回答。
大手覆上她的頭頂，良久，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。
“不要想太多。早點去睡覺，明早我帶你去吃糖餅。”
季鹿一怔，在某一瞬，她差點以為宮羽要親她的額頭。
不過，他最後只是用力揉揉她的頭發。
帶著全部的溫柔，和說不出口的洶湧愛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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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時穿衣服看不出來，他肌肉還蠻結實的。甚至完全不遜於從小就練拳擊的季鳴。
“宮羽，你和季鳴，你們是不是在一起，練拳擊啊？”
“嗯，我們小時候是一個老師。他沒跟你提過？”宮羽一手將烤得差不多的肉剪開，一邊回答她的話。
季鹿搖搖頭，“好像沒聽他說起過。”
不過，這倒是能解釋得通，他們倆都有著同款的“金箍-棒”手臂了。
“嗯，有時間帶你去體驗。”有時間把摩托車贏回來吧。這小子不值得。
宮羽把烤好的肉放進她的盤子裏，還細心地提醒道：“涼下再吃，小心燙。”
這肉是他提前準備好的，安全餵養，運動員可以食用的肉。但也是出於安全考慮，沒有加別的配料腌制。
不過季鹿完全不在意，蘸著麻醬吃，她都覺得香死了。
“您好，這是我們店長送二位的飲品。請慢用。”正吃著飯，服務生端來兩杯飲料。
季鹿看見杯子上的鹿角楞了一下。這杯子很眼熟啊。
與此同時，宮羽也發現了。
他不動聲色地拿過一杯放到她面前，“老板是我朋友。”
季鹿望著他，想起了網上那句著名的話——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自己吧？
但他神色無比淡定，半點破綻都沒有...且再觀察觀察。
她打定主意也不點破，終於等到了一個宮羽出去接電話的機會。
季鹿急忙朝服務生招手，神秘兮兮地問道：“你們店裏有酒嗎？就是自己調制的那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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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，謝謝。”
她接過酒單，一目十行地掃了幾眼，終於在第六頁紙上找到了那杯特調“My Deer”。
旁邊的配圖和她那天在酒吧喝的那杯如出一轍，都是粉色的。
面對鏡頭，她神色不變地將酒單遞回去，心裏卻樂開了花。
——她真是太機智了！壯哉小鹿！
等宮羽回來時，細心地發現對面的人似乎有點不對。
倒不是不好的那種不對勁，而是小姑娘渾身都透著一股沖天的喜氣勁兒，還時不時對著他笑得意味深長。
他沒問原因，還是像之前一樣，專註烤肉。
畢竟小姑娘開心就行，為什麽開心不重要。
回去的小路上，兩人並排走著，身側涼風習習，宮羽習慣地站在上風口替她擋風。
不過還是有幾縷風撩亂她的頭發，碎發貼在光滑白皙的額頭上，有種別樣的美感。
他看了幾眼就不敢多看。
直到她不合時宜地打了個噴嚏。
“夜裏涼，下次出來多穿點。”宮羽把外套脫下來搭在她身上。
季鹿揉著紅彤彤的鼻子，驀地覺得這人有點不解風情。
她明明是為了第一次約會穿得好看點嘛，結果一天到現在都沒等到他誇一句。
她吸吸鼻子，裹緊外套，一股淡淡的樹木香調把她包圍。
這股香味前調像睡蓮一樣溫和，夾雜的茶香又讓人心神舒緩。
季鹿聞著這股味道，悄悄擡頭瞥了一眼走在身邊的宮羽。
他走路時身姿依然挺拔，側面看去確實很像一棵松柏樹，如果這時有雪覆肩頭，就更像了。
偷瞄的目光很快被捕捉，宮羽微微側頭，輕聲問她：“走路不看路，不怕摔倒嗎？”
季鹿不經意間撞進那雙含笑的眸子，她急忙低頭錯開視線。
小聲辯解道：“我，我看著路呢。”
宮羽盯著她紅通通的耳朵尖看了幾眼，道：“嗯。你是在看路，不是在看我。”
知道還要說出來。太討厭了。
季鹿臉上發燙，深深低頭，恨不得把頭埋進胸裏。
宮羽看著，想起了把頭埋在沙子裏的鴕鳥。
他沒再逗她。
兩人在明月清輝下漫步，初夏的晚風的伴隨著，一路送他們至門口。
季鹿把外套脫下來還給他，說了聲“謝謝”就要跑進去。
“季鹿。”他開口叫住她。
季鹿感受到腕間傳來炙熱的溫度，他指尖的繭滑過她細嫩的皮膚。
她捏捏手心，慢慢轉過身來，抿著嘴唇看他，語氣裏帶著點點歡欣，“嗯？怎麽啦？”
宮羽也笑了，上前一步，站在第一節 臺階上，比她矮了幾厘米。
這個角度，他擡頭就能看見她漂亮的眼睛。
“你今天開心嗎？”
這個問題啊...季鹿裝模作樣地眨著眼睛，思考了一下。
她故意讓他等了好久好久，可宮羽像是耐性很好，也不追問，也不緊張，握著她手腕的溫度都沒變。
最後，還是她心生奇怪，歪著頭問道：“我不回答，你不著急嗎？”
“著急。”宮羽望著她，目光溫柔，語氣很輕，“不過沒關系。等你的回答，多久都沒關系。”
季鹿咬著嘴唇，控制著，不想讓自己嘴角的笑太明顯。
她微微彎腰，湊到他耳邊，快速又清脆地說了三個字，“我開心。”
說完她又要抽手就走。
這次他手掌加重了力度，將她的手腕錮住。
季鹿站在最高層的臺階上，一個慣性差點撲進他懷裏。
沒被他握住的那只手，恰好抵在了他的肩膀上。這樣的力度，他都沒動半步。
近在咫尺，他的臉，和他的木調香味。
宮羽沒有扶起她，保持著這個姿勢，薄唇輕啟道：“既然回答了一個問題，那把下一個也回答了吧。”
“你還要在這裏住三周。按照安排還有三次約會。”他的聲音壓抑喑啞。
季鹿紅著臉，明白過來他要問什麽。
可等了半晌，他都沒有再說話，仿佛問題已經問完，在等她的回答。
她害羞也不想回答，只想想避開他的目光，避開那張臉，最好是與他保持一定距離，這樣那股木調氣息就不會將她籠罩。
而她也不會忘了，該怎麽呼吸。
“宮羽。”她聲音細如蚊蚋，還有點小委屈，“放開我，我要站不住了。”
宮羽低頭看了眼臺階，她掂著腳尖，確實很努力地在控制。
他沒放開她，而是伸出另一只手，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站得稍微直起來一點。
不過這個姿勢，她抵在他肩膀的手就失去了作用。
她身體的控制權落在了他手裏。
季鹿嘟著嘴唇，有點懊惱地看著他。
不過這次，宮羽格外地堅定，她不說就不放開。
後來，還是季鹿先投降，“你，你不給我時間想想嗎。”
“多久？”
怎麽突然這麽認真啊。
她閉了閉眼睛，小聲說，“下次約會之前。”
“好。”
他把她扶正站好，松開她的手腕，自己站到一邊。
季鹿抽回自己手腕，轉身飛跑到門口，剛打開門，又回頭看他。
宮羽站在廊下，面帶微笑，雙手插兜，褲腿筆挺，襯衫平整，看上去頗有謙謙君子，清風霽月的模樣。
略略略，她才不信嘞。
季鹿朝他吐吐舌頭，做了個鬼臉就跑進去。
宮羽失笑，無奈地搖搖頭。
這小姑娘皮得很。如果不先說清楚，要是下次她選別人約會，他去哪說理。
等夜風吹散體內的躁動，他也進了屋。
季鹿沒想到，她錄節目出去一天，茗姐竟然會給她打三個電話。
嚇得她趕緊回了電話過去。
等電話打完，她又想起今天的事，果斷給季鳴撥了個電話過去。
另一邊，宮羽洗漱完，在樓下倒了杯水，剛上樓，就被季鹿堵在了樓梯口。
小姑娘朝他一擡手，遞過去一個手機。
手機屏幕上是季鳴那張大臉。
“讓他跟你說。”
宮羽看看氣鼓鼓的季鹿，又看看視頻裏捂臉的季鳴。
有點不解。
他順從地接過手機，“季鳴？”
視頻那邊，季鳴放下手，尬笑了兩聲，“宮羽哥。好久不見啊。”
“季鳴，說重點！”季鹿在旁邊補充。
視頻裏的季鳴抖了三抖。
宮羽看著已經炸毛的季鹿，忍不住彎起嘴角。
“啊，宮羽哥，那個有個事兒得跟你解釋一下。就是我姐她學鋼琴——”
“等一下！”季鹿打斷他，腦袋湊過去，把免提關掉。
因為手機還握在他手裏，她頭頂的軟軟的頭發，擦過他的下巴。
她動作自然，完全沒意識到有任何不妥。
宮羽臉上的笑意漸深。
“好了，你們說吧。別讓我聽見。”
說完，她就捂住耳朵，面向墻壁。
一旁的宮羽又覺得好笑，又感到好奇，到底是什麽事值得她這麽晚還要解釋？還是讓季鳴解釋。
季鹿雖然嘴上說了不聽，但捂著耳朵的手還是悄悄露出一個指縫。
可音量好像被他調小了。
她聽不見電話那邊，只能聽見宮羽說話。
“嗯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
五分鐘的對話，他只說了這四句話。
季鹿嚴重懷疑，季鳴那個表述能力，到底能不能把事情解釋清楚。
然而事實上，季鳴解釋她鋼琴彈得不好的事，只用了三句話。
後面都是在求宮羽替他求情。
掛斷電話，季鹿還捂著耳朵。
他走過去，把她兩只手輕輕拉下來。手機放回她的手心。
“他解釋清楚了？”季鹿不確定地問。
宮羽看著她，點點頭，“嗯。解釋清楚了。”
“噢。那，那可不是我故意騙你的。是你自己誤會了。”
她聲音越說越小，視線也開始往下移。
宮羽看著那顆小腦袋，突然產生了想吻上去的沖動。
哪怕只是輕吻一下頭發。
他克制住自己，良久，輕聲說，“沒關系。”
季鹿看他沈默這麽久，以為他是有點失望的。
她自己心裏也懊悔，第一次就不該猜‘貝多芬’，誰知道她人品會在那個時候爆發，就該說不知道的。
至少，不給他希望，失望就不會那麽多。
她試探地開口，“其實，我現在學是不是也來得及？我現在長大了，應該比小時候學習能力強。”
宮羽皺皺眉，胸口的地方一澀，眸中閃過一絲難過。
他用最柔軟的聲調說，“沒關系，季鹿。你會不會彈琴，懂不懂音樂，都沒關系。”
季鹿的手指在背後纏繞，捏緊。
她靠著墻，鼓起勇氣似地擡頭與他對視，盯著他問，“為什麽？”
為什麽。
宮羽凝視她的臉，這張小臉上，他曾經見過最多的就是倔強和不服輸。
哪會有為什麽。她喜歡音樂，那很好，他可以彈琴唱歌給她聽。她不喜歡，也沒關系。
他第一次見到她時，她就在奔跑；而他愛上她時，她踩著滑雪板在風中徜徉。
無論是哪一個她，都足夠有魅力，足夠驚心動魄，足夠讓他掛念很久很久。
因為你是你啊，你是季鹿啊。
是唯一一個讓我放在心上的女孩。
“沒有為什麽。”他緩聲回答。
大手覆上她的頭頂，良久，揉了揉她軟軟的頭發。
“不要想太多。早點去睡覺，明早我帶你去吃糖餅。”
季鹿一怔，在某一瞬，她差點以為宮羽要親她的額頭。
不過，他最後只是用力揉揉她的頭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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